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是中国最大的科举专题博物馆。在众多馆藏文物中，有一份《清状元赵以炯殿试对策习作卷》看似不起眼，却同时承载了两位“传奇状元”的痕迹。
黄思永盖印的《清状元赵以炯殿试对策习作卷》（局部） 图片来源：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
赵以炯是贵阳青岩人。1886年，29岁的他高中状元，是有清一代云贵地区诞生的第一个状元，一时间成为西南边陲地区广大读书人和朝中云贵籍官员们的骄傲。馆藏的这份习作卷并非赵以炯本人参加殿试考试的试卷，而是他人将赵以炯的殿试对策试卷作为范文，誊抄所写的。习作卷全文以科举考试中规范的馆阁体所写，每行22字。让专家称奇的是，习作卷末盖有另一位状元——黄思永的两方印章。
黄思永的人生更是传奇。他祖上是从休宁迁居南京的徽商，从小生活在朝天宫旁仓巷的大宅院中，过着富足的生活。但太平军攻破南京后，黄思永全家数十口人死于战乱。年仅12岁的黄思永靠着仆人的救助得以幸免，后投奔著名文人金鳌家，由其抚养成人并入赘。婚后，他一度生活困苦，靠着教书、誊经得以维持生计。但经过努力，他在1880年的科考中一举夺魁。黄思永也是南京本地诞生的最后一名状元。
两位状元生活的时代，中国正经历着近代的动荡和剧变。在习作卷中可以看出，赵以炯在殿试对策中向朝廷提出了“发展海军”“加强边防”“管理货币”三条具体的建议。他写道“制策又以用兵之道贵乎因地制宜，而舟师尤为要务。此又安内攘外之良规也。”“制策又以边防之事自古为昭，因详究夫地形险易之宜。此更定功大之良模也。”“制策又以钱法始于太皓，而子母相权之法不可不讲。此更开源节流之要道也。”
专家认为，黄思永在习作卷上盖印，要么习作卷就是黄思永手抄的，要么就是黄思永所收藏的。但无论哪种原因，都说明黄思永对该文观点非常认可。
在洋务运动中，黄思永先后开办北京工艺商局，投资天津北洋烟草公司，组建北京爱国帐烟厂。甲午战争后，清政府同日本政府签订《马关条约》，赔偿日本军费2亿两白银。黄思永奏请发行“自强股票”，以筹银及时偿付赔款。他在奏折中写道：“严责中外臣僚，激以忠义奋发之气，先派官借，以为民倡，合天下之地力、人力、财力，类别区分，各出其余，以应国家之急。”这也是中国最早发行的公债。
1900年，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欲请黄思永出来任职，他坚辞不受。1903年，清政府设立农工商部，特聘黄思永和张謇为顾问。二人共同起草并颁布了《奖励公司章程》、《商会简明章程》与有关铁路、矿务、商标等诸多章程法规，大力扶持民族工商业，吸引众多投资者兴办工厂商行，人称“商部两状元”。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