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
美国“政府效率部”负责人马斯克主导下的邮件风波仍在持续，美国人事管理局和特朗普就此事的矛盾表态更让外界对事件走向产生疑虑。据新华社报道，马斯克2月24日表示，如果联邦政府雇员第二次对汇报上周个人工作进展的要求熟视无睹，则面临被解雇。
与此同时，此前保持缄默的特朗普也在同日发表力挺马斯克的言论。他在与到访的法国总统马克龙会谈期间说：“他（马斯克）正在做的是要表明，‘你究竟是不是在工作？’。”特朗普称赞马斯克此举“十分巧妙”，强调很多人没有回复邮件是因为“这些人甚至根本不存在”。
但在短短几小时后，美国人事管理局打脸马斯克和特朗普，正式通知各个政府机构“员工可自行决定是否回复邮件”。
自2月22日马斯克在社交平台X喊话要求约200万联邦雇员提交周报后，事件已在特朗普政府和共和党内部引发极大争议。相关指令不仅遭到部分机构负责人的抵制，还引发部分共和党人的猛烈抨击。连日来，马斯克、特朗普和人事管理局做出的矛盾指令让不少联邦雇员陷入困惑之中。“马斯克说这是强制性的，人事管理局说这是自愿的。我猜特朗普又告诉我们这是强制性的。”退伍军人事务部的一名雇员向媒体表示，“没人知道谁是负责人，该听谁的。”
有分析认为，马斯克要求提交周报的管理手段与其在2022年收购推特（现称为X）后的对内改革逻辑如出一辙。对此，共和党战略家克里斯·约翰逊（Chris Johnson）向美国媒体《国会山报》表示，此次冲突表明马斯克将政府部门视为企业的做法仍存在局限性。他也强调，特朗普任命的大部分官员在很大程度上与马斯克保持一致，但只是反对自上而下的模式。
马斯克遭人事管理局打脸
当地时间24日，马斯克在X发文说，根据特朗普的想法，若联邦政府雇员当地时间24日23:59分前没有回复邮件汇报上周个人工作，“他们将获得一次机会”，但“第二次不回复将导致被解雇”。
然而，人事管理局同日却做出截然相反的指示，表示政府雇员可自行决定是否回复人事管理局要求汇报每周工作的邮件，并澄清说“不回复邮件并不等同于辞职”。
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援引三名消息人士的话报道称，联邦雇员的回复内容预计将被输入到人工智能系统，以便让“政府效率部”确认职位是否有保留的必要性。
目前，一些部门已告知员工停止回应邮件，其中包括五角大楼、国务院和美国情报体系（IC）。联邦调查局局长、特朗普的铁杆支持者卡什·帕特尔 (Kash Patel) 22日夜间指示其员工“暂停任何回应”，国务院则选择由部门代表员工进行回应。《纽约时报》报道称，国家情报总监塔尔西·加巴德 (Tulsi Gabbard) 也命令其员工不要回应邮件。
也有联邦部门出具更详细的指示，要求其员工在回复中避免透露敏感信息，以防止“恶意外国势力”读取。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在指导意见书中表示，“并不期望员工对人事管理局做出回应”，表示员工即便回复邮件也应高度概括其工作内容、不提供有关其工作确切性质的信息以及具体药品、设备、生物制剂等类似物品的名称。
一名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工作人员则向《纽约时报》表示，由于该部门绝大部分雇员被勒令强制休假，且不得开展任何工作，导致他们没有任何工作成果可报告。
针对政府部门负责人责令下属抵制马斯克“周报”指令的行为，特朗普在24日接受采访时否认了各个部门负责人与马斯克“存在紧张关系”的说法，坚称这些决定“以友好的方式”做出。特朗普声称，国务院、联邦调查局和其他拥有“机密事项”的机构没有必要做出对邮件回应。“他们的意思并不是要和马斯克争吵。他们只是真的不想告诉别人上周做了什么。”特朗普说。
此次邮件风波引发部分共和党人的强烈不满。有参议院共和党人表示，马斯克处理此事欠妥且“行事草率”。也有共和党籍参议员表示，马斯克僭越了经过参议院确认的各部门负责人的领导权。弗吉尼亚州参议员雪莱·摩尔·卡皮托(Shelley Moore Capito) 形容“事件令人困惑”。北卡罗莱纳州参议员汤姆·蒂利斯(Thom Tillis)更直言不讳地批评马斯克“在没有管理权的情况下提出要求，将破坏新任命的领导层”。
一位接近特朗普圈子的消息人士称，马斯克在沟通上的粗心大意以及缺乏对机构负责人的尊重是“问题所在”。“马斯克低估了帕特尔的政治权力，更低估了鲁比奥和加巴德。他缺乏持续和主动的沟通，而这种沟通未能对外传达有效的‘削减’信息。”消息人士在提到国务卿鲁比奥和国家情报总监加巴德时评论称。
马斯克角色引发争议
“邮件周报”事件余波未平之时，针对马斯克和“政府效率部”的法律挑战正不断涌现。
当地时间24日，由美国前总统拜登任命的马里兰州地区法院法官黛博拉·博德曼（Deborah Boardman）发布临时限制令，禁止美国教育部和人事管理局向政府效率部的代表分享部分敏感的政府数据，其中涉及200万名工会成员。法官在其33页的意见书中写道，这些工会及其成员已表明，特朗普政府很可能违反了《隐私法案》(Privacy Act)，因为 “在未经他们同意的情况下，将他们的个人信息透露给了政府效率部的附属机构”。
同一天，围绕“政府效率部”访问美国财政部敏感系统的听证会在华盛顿举行。在时长约3小时的听证会上，由前总统克林顿任命的哥伦比亚特区地区法院法官科琳·科拉尔-科特利 (Colleen Kollar-Kotelly) 向特朗普政府施压，反复询问司法部律师“政府效率部”究竟由谁管理的问题，并担忧该部门的运作方式可能涉及违宪。此前，法官科拉尔-科特利已经对财政部授予访问其系统权限的方式实施部分临时限制，目前正在考虑联邦雇员工会和退休人员团体提出的永久禁止“政府效率部”访问支付系统的申请。
与此同时，美国特别检察官办公室 (OSC) 认定6名试用期员工被不当解雇。特别检察官汉普顿·德林格 (Hampton Dellinger) 24日表示，解雇试用期员工可能违反法律，并要求保护联邦雇员的独立准司法机构“考绩制度保护委员会”（Merit Systems Protection Board，简称MSPB）发布为期45天的暂缓解雇令。尽管该案涉及的试用期员工仅6人，但德林格表示正在审查政府大规模解雇行为的合法性。据此前报道，特朗普政府曾在本月初试图解雇德林格，但法院裁定解雇无效并暂时保留其职位。特别检察官办公室（Office of Special Counsel）与司法部负责处理政治敏感刑事案件的特别检察官办公室同名，但二者没有关联。
迄今，特朗普和马斯克主导的裁员计划仍在推行之中。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24日宣布解雇1400名员工。该部门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被解雇的人都是任职不到两年的试用期员工，且都担任与“多样性、包容性和公平性”计划相关的“非关键性职位”。声明还强调，此举将每年为政府节省8300多万美元。
澎湃新闻记者 黄粤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