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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医保局相关负责人近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2025年国家医保局的立项指南对互联网医疗业态做了前瞻性安排，专门预设了“互联网首诊”价格项目，一旦技术准入方面条件成熟，就可以放开无缝连接。此举意味着，我国互联网医疗或将开放“首诊”，一改此前政策法规规定不得对首诊患者开展互联网诊疗活动的局面。
首诊在互联网医疗是否具有普遍操作性？这样的改革之举将对现有诊疗格局带来怎样的变化？记者采访业内专家进行解读。
放开首诊环节，是互联网医疗发展的必需
综观我国互联网医疗发展历史，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2010年前为初始阶段，自2010年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普及后迎来第二阶段，互联网医疗方兴未艾。此后在线问诊、远程医疗、健康管理平台等多样化的服务层出不穷，但当时由于刚起步服务质量参差不齐。直至2015年历经“草根发展”迎来规范完善的第三阶段，互联网医疗也被纳入国家战略。互联网医院数量猛增，线上线下融合发展，部分医院逐步接入医保支付。2020年新冠疫情加速了互联网医疗的需求，迎来第四阶段，技术进步持续推动服务创新，而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广泛应用，个性化医疗与精准医疗成为趋势。
“此前规定互联网医疗不能进行首诊，现实诊疗操作中，首诊过后留给互联网医疗的可能只是配配药，这就为发展带来了诸多限制，形成隐形天花板。”上海市卫生和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金春林认为，“而今随着技术的日新月异、年轻人群接受程度的大幅提升，是时候放开互联网首诊了！放眼国际，美国部分州互联网首诊已经放开，实行下来效果也确实不错。”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互联网首诊在一些疾病领域正在尝试。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五官科医院）院长周行涛举例：舟山当地有白内障患者，但对是否可以手术并不了解。通过5G网络五官科医院专家了解大致情况，可为患者提供基础检查建议，检查后再通过互联网辨别，由此省去了奔波往返之苦，“技术层面上，首诊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我们也期待能早日真正放开首诊为更多患者带来便捷。”
哪些疾病适合互联网首诊？价格如何定？
这些年来，图文、视频随着网络技术发达已实时传递，为互联网医疗带来技术支持；但作为专业诊疗行为，医疗有其特殊门槛。金春林认为，互联网首诊可以在部分疾病领域先尝试起来，例如轻症、常见病、皮肤病、五官科疾病等。以在互联网医疗试水较早的眼耳鼻喉科医院，2022年疫情期间全年互联网诊疗达19万人次、2023年达14万人次、去年达16.7万人次，互联网诊疗群众习惯已渐养成。
哪些疾病适合互联网首诊？他山之石或可借鉴。以率先尝试的美国为例，记者查阅资料发现：不同州用于首诊的种类因州法律、医疗政策覆盖各异，但总体覆盖常见轻症和急症，例如感冒流感、尿路感染、皮肤病；慢性病如糖尿病、高血压、哮喘；心理健康疾病如焦虑抑郁、压力管理；此外还有腹泻便秘、季节性过敏、眼病、耳鼻喉相关疾病等。“在明晰疾病就诊范畴之时，我们也要相信患者和医生有其天然的自我判断”，金春林说，“哪些疾病医生和患者觉得确实可以网上解决，哪些疾病需要线下来医院看看，其实双方内心有一把基本的尺子，不必过于担心、过度干预。”
收费形式上，专家们认为首诊“咨询服务类”不宜定价过高，价格可适当分层。据悉，当前包括北京、上海等互联网诊疗收费已纳入医保，与线下问诊收费价格一致。周行涛说，如果首诊放开更建议定价普通门诊，亲民的价格适宜鼓励互联网医疗发展，至于专家门诊价格收费等，发展到一定程度可逐步考虑拓展。
将可促进分级诊疗，但规则应与线下同步
互联网首诊放开，意味着互联网医疗最后一个环节也被打通，这样的变化将怎样影响现有医疗格局？金春林从供给侧改革角度分析：这将明显促进推动分级诊疗，目前从医疗端来看，单方面实行分级诊疗难度系数相当大。互联网首诊介入后，线上患者多了，线上医生排班也会多，自然而然形成良性循环；没有必要到线下就诊的患者自动分流，最终构成更合理的就诊格局。
眼耳鼻喉科医院早在2022年可以通过互联网开单检查，当即免去了患者的一次排队。周行涛打比方，首诊一旦放开，外地患者通过首诊明晰检查项目，无须赶往上海在当地即可检查，这直接带动了当地医疗机构服务，如遇到确实属于疑难杂症再来沪就诊，从区域格局来看，此举促进了分级诊疗的真正落地。
专家们最后提出：既然是医疗行为，线上线下的质量控制、审方甚至责任划定也应同步。例如，互联网首诊的规范与规则该怎样明确？医生通过仅有的谈话或问诊，如出现误诊该如何划定责任？……这些问题均需在确定首诊可实行时考虑完善，最终让互联网医疗切实便捷实用，为群众健康带来更多福祉。（记者 顾泳）
